文/ 薛兆基

誰的言論自由！

文章發布 2022-12-09

鄭南榕基金會董事鄭竹梅專訪

30多年後

我看見鄭竹梅勇敢向不同領域之間搭橋

或許那麼多年過去

許多訊息斷裂，各自解讀，甚至是有目的傳遞錯誤

我也知道

臺灣已經走過了那個階段

相較於其他國家的現狀

我們更有餘力接受更多碰撞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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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鄭南榕焚而不燬，正值我大二；2005年葉菊蘭臨危受命代理高雄市長，我37歲進了市長辦公室協助；2022年，我54歲，終於等到採訪對象，用世代的角度，試圖釐清更多方圓間的脈絡，回到一個我們追求言論自由空間的承擔和負責任，展開對話！

鄭竹梅說的小心翼翼：「每個世代認識屬於自己歷史，理解言論自由的意義，個人都可以選擇；但選擇，也要選擇負責。相信怎樣的價值觀，或選擇政治人物，言論自由同樣是一種選擇的空間；我們談論自由，就是有選擇的空間，這樣的架構，要先成為眾人的共識。」

臺灣的言論泛濫、訊息真偽，某種程度成為一種困擾，或許年輕世代比較難以想像，一旦沒有言論自由的社會樣貌會是什麼？今天，香港的對照及困境，凸顯了臺灣言論自由的可貴，不管是性平、居住權利、環保、弱勢等議題面向，有言論自由才能討論各種議題。

鄭竹梅說：「沒空間就無法傳達，也無法交流。當然，意見有可能是錯誤的，不可能永遠都是對的，但因為我們保有這個空間，可以爭辯，可以討論邏輯上的錯誤，知道自己是錯的，也承認錯誤，然後想辦法解決、改過，最後，整個社會往好的方向進行。」

很多人都開始意識到，誤解言論自由，是否會成為臺灣下個階段的災難或包袱？年輕世代沒有經驗過爭取的過程，無法理解代價的昂貴，某種程度極有可能無法產生共鳴；更不用說，環境表徵上的理所當然，沒有在經歷打壓、脅迫或犧牲生命的抉擇下，言論自由會不會淪為一種空泛的喃喃自語？

哲人日已遠，典型在夙昔！ 　 攝影／蘇士雅

事件堆疊起臺灣前進的動力，每次燃燒，都震撼人心！　 攝影／薛兆基

我同樣小心翼翼的問著，因為，我不想因為血緣、背景、受害者角色等等這種刻板主觀的立場，來討論言論自由，或刻意要延伸一種傳承或意義；我當然承認我們受惠於鄭南榕，他用生命爭取更多的空間，讓我們可以自由活在目前的社會上，大放厥詞！

我看著鄭竹梅的雙眼，她往往緊閉雙唇，似乎要想好了才能說出口，她說，不覺得自己付出多少或懂更多轉型正義等等一類的議題，她不過想要分享個人注意到的部分；她接著說，這幾年才開始用自己的方式認識自己的歷史，當然，臺灣面臨的挑戰不會停止，不管是年長者或年輕人也是一樣。那個世代爭取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爭取言論自由到底有多重要，需要一個活生生的人做出犧牲的決定？而，那個決定產生的影響力是什麼，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探討？某些人當然也可以不認同，但她希望，或許不理解的部分可以被充分討論、充分理解，面對臺灣的未來，自由仍是我們共同的選項，不是嗎？

30多年後，我看見鄭竹梅勇敢向不同領域之間搭橋，或許那麼多年過去，許多訊息斷裂，各自解讀，甚至是有目的傳遞錯誤；我也知道，臺灣已經走過了那個階段，相較於其他國家的現狀，我們更有餘力接受更多碰撞火花。

鄭竹梅說，清醒的人或許會很痛苦，只會面對更多困難，不管是過去的連結或現在的連結，都會被批評、被扭曲，但這都無損她想做去做的決定，她需要更多人參與，對於我們的未來，共同決定要怎樣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