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呂昱

被遺忘的臺灣先祖「巴賽人」

文章發布 2023-09-30

2023 紀念歷來抵抗外來強權死難先民論壇研討會－呂昱作家開講

有些人習稱「臺灣歷史400年」，事實上，臺灣歷史大可上溯至2000年或更久的上萬年。

著名的血液疾病專家＆小說家陳耀昌醫師在2015年出版的《島嶼DNA》一書裡結合醫學專業和歷史考據，研究臺灣人基因證實臺灣人源於原住民南島語族血統遠高於漢人基因比例。所以，陳耀昌在《臺灣歷史多少年？》一文寫道：「我最喜歡提的是，現代全世界已幾乎公認的，自5000年前開始，臺灣原住民的祖先就已經駕一葉扁舟，向南太平洋島嶼擴散，成立現代的南島語族。」

臺灣海事博物館社群主持人姚開陽先生也敘事道：在西班牙人的文獻中有明確記載這一個族群叫做「Basay」，漢字被翻譯成「巴賽」或「馬賽」。根據學者研究，「巴賽族」大約在兩千年前由海外移入，在今天深澳一帶上岸，之後分為幾個亞族，分布地點包括雞籠、大臺北盆地與宜蘭平原等地，形成一個「大巴賽體系」。

姚開陽說，巴賽人雖來臺灣兩千年，但直到西班牙時代才有較清楚的文字資料。據西班牙人敘述，巴賽人個高、膚白，善於航行，是臺灣本島原住民中極少數，可能是唯一海洋貿易民族。他們經常駕駛艋舺船在臺灣附近海域搶劫西方商船，所以歐洲人稱他們為「北福爾摩莎的白色魔鬼海盜」，或「白色海上惡魔」。

巴賽人很有語言天分並懂計算，所以是很好的商人，在西方人來到前就已經在北臺灣與各原住民部落及漢人交易，八里十三行遺跡或許就與此有關。巴賽人的語言分布很廣，包括雞籠、淡水、臺北盆地、蘭陽平原甚至到花東。雖然各原住民部族都有自己的語言，但卻都能操巴賽語來溝通，因為他們需要交易。雖然這不表示他們都有血緣關係，但至少表示巴賽人的貿易足跡影響了這些地方。

巴賽人善於航海，那麼他們的船是長什麼樣子呢？據研究巴賽族來自海上，可能與南島民族同源，而把船稱為「Banka」的地區遍及馬來亞與波里尼西亞。 在有些南島民族的語言中「Banka」指的是邊架艇，也就是在舟的兩旁延伸架上有浮筒以增加平衡，有雙邊也有單邊的，更大型的就成為雙體船的型式。邊架艇到了狹窄的內河就取下邊架只留本體，也就是我們在臺灣看到原住民小舟。

甚至有文獻說巴賽人有能夠承載25到26人的大型艋舺船「海蟒甲」，考慮到巴賽人能夠循海路到蛤仔難也就是今天的宜蘭，或是到哆囉滿，今天的花蓮立霧溪口去做生意，不大可能是划獨木舟去的，我們有理由相信當年巴賽族是使用與南島民族一樣，使用雙筒船身，有雙叉「蟹型帆」的「海蟒甲」去臺灣的東部交易。

姚先生提到：西班牙傳教士艾基水在他的報告中對於巴賽人的習性有深入的描述。他說雞籠的巴賽人不從事農耕，平日製作工藝品拿去販賣，並往來其它村落幫忙蓋房子。有時候會出海打劫商船，所以有海盗之名。他又說巴賽人個性很狡猾，很善於算計與交易，並沒有像其他原住民部落那樣，有老實與善良的品性。這是典型的現實主義商人個性，所以巴賽人很容易成為西班牙人統治雞籠的得力助手，並扮演通譯的角色。

我個人解讀這段史實認為可以這樣推測，巴賽人因為嫻於造船航海技術和貿易偏好，可以不經萬難險阻的陸路，改為航海而使其足跡擴大，也因此讓深具海洋之子特殊DNA遍佈在臺灣全島各部落。

主要參考文：西班牙人來到之前的雞籠－巴賽族原住民

呂昱說，在許多清代文獻中都有邊架艇的紀載，但到目前為止，都沒見到出土文物，所以在學術上仍不能算是確定。　照片／高雄市二二八關懷協會提供